记事人生如歌

“人生如歌”

---记王诗宇()李萌（）.1.20

今天是周日，早晨起来，拉开窗帘，撞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世界！好大的雪啊！站在阳台，眼中始终未曾离开过窗外，雪已经停了，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洁白、那么祥和，“雪里一片宁静”。一周以来，我的不畅的心，似乎好了些许……

医院给儿子做检查，这已经是本周以来第四次给儿子做检查了。周二去保健院给儿子体检时，化验血常规，血小板比较低，正常值应是---，可我的儿子连续两次化验，都是40多，医生很严肃的告诉我，有条件的话去北京吧，我一下子就蒙了！什么情况？难道我的儿子得了白血病？这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我可怎么办啊？

我已经记不得我是怎么从保健院回到家的，只知道妻的眼泪一直在流。到家后我迅速整理思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要利用我现有的条件，尽最大的努力，我不去想结果如何。时间已经快11点了，我给弟弟打了个电话，弟弟这几天一直在感冒，刚刚输完液，我没有告诉他，只是说打个电话。

弟弟为我已经付出的太多了，我们一起上学。小学和初中我们一直在同一个班。中考结束，因为家里经济困难，弟弟没有继续上高中，一个人到外边去打工，我记得那年我17岁，弟弟16岁，当我坐在高中教室读书时，弟弟正在哈尔滨的饭店里给人端盘子，寒假回来，挣了0元，而我一个学期却纯消费了家里多元。春节后，弟弟和村里打工的人去了大连，在工地咋铁皮盖，炎热的夏季，人们向往去大连泡海澡，而我的弟弟却在滚烫的铁皮上慢慢地、缓缓地移动着……

后来弟弟又在工地换了个活，就是开塔吊，那种高高的，在空中来回移动搬运重物的机器。工作空间很狭小，里面也很闷热，阳光一照射，更加煎熬，难受至极。要知道，那时候我正在教室里凉爽，我的才十八九岁弟弟却在迎着烈日，不知疲倦的工作着。我上大学时，弟弟来到了北京，在中关村给人送货。北京的夏天，着实考验着人们的意志和生存能力。我考上了河北师大中文系，在石家庄，报到时，我先到了北京。弟弟这时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来到他们在体育大学附近的出租房，我惊呆了。一开门，就是一张床，屋子没有其他的地方。厨具在屋外边，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电风扇在抗拒着北京的夏天！后来我到了石家庄，那里也很热，但是绝对没有北京不到10平米的出租屋热！我的弟弟，你受苦了，临行前，弟弟怕我不安全非要送我到石家庄，弟妹给了我元钱。我做大哥的，真是……

大二上学期，中秋节，母亲因为养父的去世，而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当时我刚做完眼睛的手术，我的眼睛是先天性上眼睑下垂，苦于无钱，只好一拖再拖，大二开学时弟弟给了我0元钱，医院做的手术，住院一周，是大学宿舍的兄弟们轮流照顾我的。弟弟没有告诉我家里发生的情况，一个人回到老家，办理完父母的后事，一个人回到北京继续工作。那是他只有20岁。放寒假了，弟弟才告诉我家里的情况。我知道我没有家了。以后的春节我都是在大学的值班室度过的。但我知道我还有一个好弟弟。我在他面前，是那么渺小。

毕业找工作，我选择了沙城，因为这里离昌平近，离弟弟近。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兄弟了！年3月，弟弟给我拿了首付七万，我贷款十八万买了现在的房子，后来又给拿两万装修。那时沙城房价还算低，现在已经六七千了。结婚时，我还给了弟弟一万。弟妹说，再还两万就行了，剩下的五万以后再说吧。我知道这是弟妹的意思，也是弟弟的意思。

年高考结束，妻子回到邯郸广平待产。9月12日生下一男婴。我高兴坏了，我们家里又多了一个人！第二天医生检查孩子时，发现孩子呼吸不太好，如果严重，可能发生危险。我们决定先去邯郸检查一下。妻子的大哥，开着面的，送我们到邯郸。医生检查完毕，说不太确认孩子状况，建议去石家庄或者北京检查。我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弟弟立即开车从北京往邯郸赶，与此同时，大哥开着面的往北京赶，我的弟医院挂号，这年头，医院的“号”和春节火车的“票”在中国意味着一切！在定州，我大学对象的家乡，我们会合了。大哥回广平，医院。当时去邯郸时，跟着的有岳母和小舅子，妻子刚生完孩子，医院。所以去北京我们并没有告诉她，只是说需要在邯郸观察几天。

医院已经夜里十点多。拍片，化验。发现孩子肺部有阴影，是肺炎，可能是生的时候呛了羊水。拿药，输液，折腾完事，已经凌晨四点了。弟弟和妹妹先回去了，我和岳母，小舅医院附近找了个旅馆休息一下，大家都太累了，我儿子倒是睡得挺香，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经从邯郸来到千里之外的北京，来到了医院。

第二天继续去输液，孩子还是呼吸不太好，又陆续做了心脏彩超，头部彩超，肾脏和气管的检查，这几项不管怎么辛苦最终是检查了，而且都没问题。还需要做喉部检查，就是没有号！没办法，我从号贩子那里花了四百元买了一张本应十块钱的号。喉软骨没问题，左侧声带可能发育不太好，有麻痹现象。因为孩子呼吸不好，又是刚出生，最好住院观察，加上治疗他的肺炎。可是住院的床位比那号还要难求啊。我给票贩子打电话，八千。我摸摸自己的口袋，来了不到两天，五千多块已经没有了，我决定等一天试试。

第三天去输液时，开单子的医生说小孩脸有点黄，可以帮问问床位情况。一问，还真有床，那就祝愿吧。押金一万，打电话叫弟弟送来。新生儿不需陪床，我们只需交够钱。把岳母和小舅子送上回邯郸的汽车，我也坐上汽车回到沙城。只能等消息，只能这样。妻子终于知道了，她只有哭，才能打发漫长的等待。

我尽量平静下来，来到学校，来到班级，去上好每一节课，去对每一个人微笑。住院八天后，通知出院。我把卡上两万多都取了出来，住院费一共一万九，补足住院费，还了弟弟一万，还剩下三千多。孩子是出院了，孩子的妈妈还在千里之外呢！

去接孩子出院前，我连夜找了我一个好朋友张卫东先生开车从沙城去邯郸接我媳妇。下午四点出发，晚上十一点到。休息一个小时，十二点出发，次日早晨八点多医院。办完出院手续，下午一点多到达沙城。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回到自己的家。此时儿子还未满十三天，医院一天半，医院半天，医院十天，路上近一天。坎坷人生路，不如意事常有之。

孩子呼吸没问题了，就是剧烈运动时，有喉鸣现象，还是声带的问题。医生建议四五月大时，再做检查，如果需要，就得做手术矫正。孩子很爱笑，见到谁都笑意盈盈，很招人喜欢。我们2月2号开始放寒假，准备2月4医院做检查。

如今孩子满四个月了。周二上午下班回来，我们去保健院给孩子建卡，体检。验血常规时发生了文章开始时那一幕，连续两次血小板都是40多，正常的要多，低于20就有生命危险了。医院。弟弟病了，我不想再麻烦他。给张卫东打电话，他很爽快，一个小时后就可出发。我告诉媳妇给孩子喂次奶，准备好孩子的东西。我给领导打电话请假，去银行把我们两个这三个月的工资都取了出来，两万多，全部财产，都拿上吧。

医院，检查血小板，63，比40高点，但离还远点。医生建议观察几天再做决定。回来的路上，我们基本没有说话，谁都知道血小板低意味着什么。当晚，我和妻子后半夜才昏昏地睡去。早晨五点半，我起来用冷水洗个脸，我要上班，去看早读，这是我的工作，尽管我感觉我的意识都已经出了问题。

周四，我上午三四节课，下班回家做中午饭，我们两个吃的比较少。我烧了两壶水，打扫一下屋子，已经快2点了。我躺下休息一会，困了，迷迷糊糊的。电话响了，2点35，年级宋主任打电话问为什么没去上班。我解释了一下，我说我第三节有阅读课，晚会去。3点35，年级李主任打电话，说我不学好，自己体会。我感觉他是喝酒了，要不然怎么会在我这个时候说这么残忍的话，我一节课、一节辅导、一节自习都没耽误，我晚去一会，就是不学好，真是领导说话，不同凡响啊。我起来调整了一下，打个车去了学校，我不敢骑车去了，我怕撞到别人。4点20，我给一班上了一节阅读课：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毛主席和我最喜欢的文章，平时我肯定情不自禁朗诵，但那天我讲的很沉重。人们常说，不要带着情绪工作，那是你没遇到，你遇到了，保证你也“麻”！下课后，我主动去找李主任谈话，我来沙中三年，他一直是我的领导，亦师亦友，我尊敬他，拥护他，他的评价对我真的很重要。

周五，下午两点，我和妻子忐忑医院做血常规检查。我们两个的心都没谱。我们是他的爹和娘啊！医院检查，几分钟就出结果，县医院要等30分钟。真是越着急，化验的医生越不着急。如果我的学生以后当了医生，他这样对待患者，我一定不会轻饶他。等吧，妻子抱着孩子在座椅上玩，我胡思乱想，医院砸了！结果出来了，血小板，我真不敢相信，这个三位数的数字，看起来是那么的美！我也感觉给我化验单的那个医生简直就是天使！

周日，就是今天上午，本来我原的几个学生李学凯、罗立峰、杨成茂和卜建志要来家看我和宝宝。我推辞了，今天要去做第四次检查，如果还正常，就不用去北京了。如果不正常，下午就去北京，明天上午做骨髓穿刺，疼死了！

外边的雪很大，我嘱咐妻子穿厚点。我先去小区门口找车，双脚踩在雪地上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每个冬天我都是和弟弟这样“嘎吱”“嘎吱”声中去上学的。医院，开化验单，交费，采血，等结果。儿子在保健院采了两次，医院采了一次，医院这是第二次，一共五次，看着儿子手指肚还未消去的采血点，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结果出奇快地出来了，我一看板板多！玛德！这不正常吗！回家！高高兴兴地！

中午约了几个朋友，趁着雪天，涮羊肉，喝酒。人生，快意载！饭钱是最后朋友结的。朋友嘛，不谈这个！下午去银行把取出的钱又存上了，银行大叔，快点长点利息吧。

晚上，带着原班长李萌来到班级，他要给师弟师妹们上一堂班会课。他可是有备而来，你瞧，身上背着吉他呢。只是这孩子体重不足60公斤，那个吉他起码有60两！孩子们很激动，传说中的大学生，自己的亲师兄来到了眼前。李萌讲得很好，看出来这个学期他的大学生活很精彩，同学们很羡慕。表演节目是他此行另一目的。早有女生搬过来一把椅子，李萌坐在椅子上边弹边唱了一首《一生有你》，后来在强烈要求下又唱了一首好像是林俊杰的歌，着实迷倒了好多少男少女。我想，就是在大学，一个男生在夕阳下，在柳树旁，弹着吉他，唱着歌，这无疑也是迷人的场面！这学期李萌获得河北工业大学校园歌手大奖赛“十佳歌手”。我记得刚开始时，一个男生找我说想锻炼一下自己，到讲台上给大家唱首歌，就是李萌。中间李萌要找班级一个女生和他共唱一首歌。文艺委员王诗宇上来了，二人合作的很好。我的第一届学生和我的第二届学生一同出现在我的班级，一同唱歌，一瞬间我感觉有种东西在眼里打转，我感紧走出教室……

我本来定给王诗宇写的文章题目是“诗意人生”，今天改为“人生如歌”，当上帝赋予我们人生的框架和驾驭自己人生的权力时，我们或回首，我们或展望，我们或品味。我们踏上这如歌的美妙旅途，时而快乐、时而忧伤。人生，本不应如此吗？

此文写于四年前，我的已经毕业了，我的大儿子已经四岁了，我的二儿子也出生两个月了。又逢下雪天，想起多年往事，感恩生命中有亲人、朋友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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