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音,亦称“瘖”或“喑”,是一个临床症状,凡语声嘶哑或语声不出,统谓之失音。古代又将失音分喉瘖与舌瘖二证:喉瘖者,轻则声音嘶哑,重则语声不出,病在于咽喉、声道,与肺肾有关;舌瘖者,轻则舌本强硬,重则舌短蜷缩而不能言,病在于舌,与心有关。喉瘖常见于急慢性咽喉炎,声带创伤、结节、息肉等病;舌瘖常继发于脑血管意外等病之后。所以,失音之病,不仅是指发声器官本身病变而引起的声音嘶哑或发声不能,还包括中枢性的发声及语言障碍。
关于发音的文献记载,最早见于《黄帝内经》。《灵枢·忧患无言》说:“喉咙者,气之所以上下也;会厌者,音声之门户也;口唇者,音声之扇也;舌者,音声之机也;悬壅垂者,声音之关也;颃颡者,分气之所泄也;横骨者,神气所使,主发舌也。”这段论述说明,两千多年前古人对发声器官的观察研究已相当深入具体,已经认识到发声在会厌,与咽、喉、口唇及舌有关。此外,会厌、喉等虽为发声的直接器官,但由于肺脉通会厌,肾脉挟舌本,咽喉又为手少阴心、足厥阴肝、足少阴肾等经脉所过,故《黄帝内经》又指出声音之弘怯清浊、言语之謇涩流畅,尚与脏腑密切相关。
《黄帝内经》将失音称作“瘖”、“喑”,对它的病因,归之为两大类:一为外感所致,由风寒侵袭,内舍于肺,肺气失宣,邪客会厌,机窍不利,则为声音嘶哑。如《灵枢·忧恚无言》说:“人卒然无音者,寒气客于会厌,则厌不触发,发不能下,至其开合不致,故无音。”《素问·气交变大论》有“岁火不及,寒乃大行,民病……暴瘖”之说。二为内伤所致,总由脏腑功能失调发病,如《灵枢·九针》说:“五邪……邪入于阴,转则为瘖。”《素问·宣明五气》亦说:“五邪所乱……搏阴则为瘖。”所谓阴者,代言五脏,此二句皆指五脏被邪所扰而失音;而各脏腑病变所致失音,病因病机又迥然不同。《素问·脉解》:“入中为瘖者,阳盛已衰,故为瘖也。内夺而厥,而为瘖俳,此肾虚也。”乃肾阴不足或肾气虚衰不能濡养于咽喉而致失音。《灵枢·邪气脏腑病形》“心脉……涩甚为瘖”及《素问·脉解》“手少阴之别,名曰通里……循经入于心,系舌本,属目系,其实则支膈,虚则不能言”,乃心脉涩、血虚不能上荣而为瘖。《素问·大奇论》:“肝脉骛暴,有所惊骇,脉不至若瘖”及《灵枢·忧恚无言》“人之卒然忧恚言而无音”,乃情志所伤、肝气郁结或逆乱致瘖。概而言之,外感致瘖,病多责之于肺;内伤致瘖,病多责之于心、肝、肾。
明·张景岳《景岳全书》论失音既承前人之说,又有所发挥,从证、治、方三方面讨论。认为失音的病因为:“五脏之病皆能为瘖,如以忧思积虑久而致瘖者,心之病也;惊恐愤郁猝然致瘖者,肝之病也;或以风寒袭于皮毛,火燥刑于金脏,为咳为嗽而致瘖者,肺之病也;或以饥饱、或以疲劳,致败中气而喘促为瘖者,脾之病也;至于酒色过伤、欲火燔烁,以致阴亏而盗气于阳,精竭而移槁于肺、肺燥而嗽、嗽久而瘖者,此肾水枯涸之病也。”在五脏之中,又强调“心之神,肺之气,肾之精,三者为之主耳”;在三脏中,又指明人以肾为根蒂,元气之所由生也,故由精化气,由气化神,使肾气一亏,则元阳虚弱,所以声音之标在心肺,而声音之本则在肾。
关于失音的辨证,认为:“瘖哑之病,当知虚实,实者其病在标,因窍闭而瘖也;虚者其病在本,因内夺而瘖也。”对失音的论治,实证“风闭者,可散而愈;火闭者,可清而愈;气闭者,可顺而愈”;虚证“此非各求其属,而大补元气,安望其嘶败者复完”。
对失音的预后,认为:“暂而近者易,渐而久者难;脉缓而滑者易,脉细而数者难;素无损伤者易,积有劳怯者难;数剂即开者易,久药罔效者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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