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诡案录西双版纳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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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含有较多的凶杀罪案描写,可能会给您造成不适。对此类故事不感兴趣的可以阅读二条的文章。
大理连环杀人案(点击可阅读)告破之后,刘歪嘴出名了,媒体将他写成了中国的福尔摩斯。整个云南警界以刘歪嘴为荣,他们自豪地向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同僚宣布:凶手就是化成灰,刘歪嘴也能把他认出来。刘歪嘴呢?他谢绝了领导的庆功宴,推掉了所有的采访,带着林若秋回到他在腾冲的老家,幽居在一座林间别墅里。别墅占地面积不大,是一栋两层复式小楼,楼上是书房,楼下是卧室厨房和卫生间。他们养了一只狗,抱回来时刚出生不久,毛茸茸,取名毛球。毛球是个“男孩子”,却非常文静。他有个特殊的嗜好,喜欢喝咖啡。每当林若秋冲了咖啡,它便用前爪碰碰她的腿,意思是“你给我也倒一杯呀!”每天早上,林若秋还在做梦,刘歪嘴已经开始沿着林间小道晨跑。跑完回来,冲个澡,他便一头扎进书房,坐到窗边看书。窗外长了些高大的芭蕉树,叶片宽硕盈绿,仿佛成了精。林若秋也爱去书房。她不爱看书,但她爱看刘歪嘴看书。刘歪嘴的书可真多,都是些《犯罪心理学》《变态心理学》《全球大案纪实》《人体解剖图谱》《法医学》······林若秋是个艺术生,她不爱看这些书,看不进去。林若秋看不进去,刘歪嘴就讲给她听。他跟她讲这些年来办下的案子,稀奇古怪的,匪夷所思的。林若秋也给刘歪嘴讲她这些年在丽江的故事,她的口头禅是:“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故事是一个漩涡,会把人吸进去。他们常常忘记了时间。晚风阵阵,芭蕉树的叶子晃了晃,朝窗内探了探,敲敲桌子,提醒两位:该去吃晚饭了。出门来看,毛球早已坐在门口,正看着西沉的夕阳,留给主人一个忧伤的背影。两个人这才手挽手下楼,准备晚餐。这期间,他们还帮助当地政府破获了一起盗窃案。一天晚上,大雨瓢泼,窗外的芭蕉被洗得神采奕奕生机盎然,仿佛这芭蕉精下一秒就要满树林跑了。林若秋念了一句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念完,她问刘歪嘴:你有过几个女人,我是第几个?刘歪嘴:我以为像你这样潇洒的女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林若秋:你好像在隐瞒什么。刘歪嘴:人的一生本就是由许多秘密组成的。有些秘密散在大风里了,有些则混着雨水流进地缝里了,还有一些秘密,长进了心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痛一下。你没有秘密吗?林若秋:当然有,而且我打算在临死之前告诉你。刘歪嘴:不然,我们交换一下?林若秋好好看了看眼前这个歪嘴男人。她甚至有个冲动,和他交换秘密!她想听听他的爱情故事,看看他到底是个情种还是个混蛋。但她知道,秘密不能换。刘歪嘴将床头的日历翻到新的一页,说:再过几天,泼水节就要到了。我们去西双版纳玩玩吧。我跟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在西双版纳干缉毒,那儿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林若秋点了点头。关了灯。林若秋蜷缩在刘歪嘴的怀里,脸抚着他的胸膛,耳朵贴着他的心脏。刘歪嘴的心里好像有一片大海,海风呼呼地吹,一层浪追着一层浪。每年的4月13至15日,是傣历的新年,也就是众人皆知的泼水节。第一天,在傣语中,被称为“麦日”,相当于汉族的除夕;第二天,是“空日”,这一天不算旧年的,也不算新年的,意思是这一天,是空的不作数的;第三天,就是泼水节。刘歪嘴和林若秋是在“空日”这一天来到西双版纳的。“西双版纳”在傣语中称作“勐巴拉娜西”,意思是“理想而神奇的乐土”。“版纳”在傣语中是“一千亩”之意,“西双”则是“十二”的意思,明隆庆时将这块美丽的土地划为十二个版纳,故称西双版纳。一下飞机,热浪扑面而来,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难怪杜拉斯这样描写湄公河流域:这里没有四季之分,是一个狭长的单调的,炎热的地带,既没有诗歌中的春天,也没有季节的更替变化。刘歪嘴带着她来到了西双版纳大桥,指着桥下宽阔的水面,说,这就是湄公河。杜拉斯说得真好: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像湄公河这样雄伟这样凶猛的大河。河中迎面驶来一艘巨大的轮船,汽笛声悠长。林若秋心想,今天是“空日”,这代表我们不从昨日来,也不往明日去,而当下又根本不存在,那我们究竟在哪呢?空日一过,便是泼水节了,傣族人民的新年到了。泼水节最早起源于佛教,《车里》一书中有记载:“元旦之晨,所有贵族平民,皆担水一挑,为佛洗尘,由顶至踵,淋漓尽致。”故傣族人又称“泼水节”为“浴佛节”。清晨开始,陆续有当地居民和游客赶往泼水广场。十点钟不到,太阳已经将地面照出三十七八度。偌大的广场成了个装满人的大容器。开幕式一结束,人们便相互泼起水来。佛说,众生平等,人人都应被洗礼被祝福,男女老少都会被泼,无一幸免,就连广场上的武警战士也被泼了一身,他们丝毫没有生气,朝泼水者报以微笑。刘歪嘴和林若秋也在其中。林若秋长得漂亮,被一群游客追着泼,她一边跑一边躲,刘歪嘴始终不离她左右,使劲儿替她泼回去。漂亮姑娘在傣语中被称为“骚哆哩”,帅小伙则称“猫哆哩”。不远处的一位骚哆哩被一群猫哆哩泼得惨,但她同林若秋不同,没有人替她泼回去,便只有躲的份。骚哆哩朝着广场的边缘处跑,到了一个绿色的垃圾筒旁,筒边有一个一米见方的纸盒。骚哆哩刚喘了口气,抬眼一看,猫哆哩们追过来了,她嬉笑着边躲边朝后退,一下跌进了身后的纸盒里。纸盒并不是封死的。纸盒足够大,大得骚哆哩整个人都跌进去了。她正挣扎着准备爬起来,却发现追赶来的猫哆哩们纷纷扔掉手中的水盆,四散跑开,尖声叫着:有死人!快跑啊!跌进纸盒的骚哆哩扭脸一看,她的右手边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骚哆哩厉声尖叫!广场上的人们还沉浸在狂欢的节日气氛里,人声鼎沸。武警赶到的时候,骚哆哩还在纸盒里,她面色惨白,四肢发软,完全找不到着力点,怎么爬也爬不起来。她说:求求你们救我出去,我的魂没了,不见了!刘歪嘴和林若秋穿过人群,见到了纸盒中让人毛骨悚然的尸体。西汉时,吕后将戚夫人砍去四肢,挖掉眼睛,割掉鼻子和耳朵,扔在厕所中,形如猪狗。吕后的儿子无意中见到了已成人彘的戚夫人,心中惊恐万分,再无心朝政,终日饮酒,不久便一命呜呼。可见人彘的惨状。眼前,正是一具死去的血肉模糊的人彘。警车呼啸而来。武警开始疏散广场上的民众。整个泼水广场被恐怖和血腥笼罩。而此时,水泄不通的层层群众之外,有一个手拿气球的红头发花脸小丑,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这时,刘歪嘴的电话响了,是他以前在西双版纳工作时的老领导。领导:刘歪嘴,你在哪?!刘歪嘴:我在泼水广场。刘歪嘴由这个案子的目击证人变成了经办人。案子在西双版纳掀起狂澜。泼水节还未过完,大批游客便纷纷改签,提前离开西双版纳。机场和车站水泄不通。而这一天,更是傣族人民普天同庆的新年,本该吉祥如意,却笼罩了恐怖和血腥。傣族同胞人心惶惶。傣族人笃信佛教,他们成群结队地前往大佛寺,烧香祈福。领导急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刘歪嘴,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破掉!无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凶手为何选择在泼水节这天将尸体丢弃在人头攒动的泼水广场呢?刘歪嘴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发生在美国田纳西州的一个案子。犯罪嫌疑人将被害人杀害后肢解,将残肢装袋密封,丢弃在警局旁的垃圾内,并给警方发去匿名Email出言挑衅。警方苦苦追查,却一直没有找到凶手。直到三年后,凶手在犯下第四桩命案时才被警方抓获。犯罪心理学家在对凶手进行心理测试后,将其归为“孔雀型人格”。孔雀,是一种美丽聪明虚荣善妒的鸟类,时刻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收到肯定赞扬和关爱。“孔雀型人格”的凶手常常在生活中其貌不扬,又或是平日里受到别人的忽视和冷漠,故而犯下滔天大案来自我证明,博取眼球。眼下的案子,凶手正是将尸体抛在了公众场所。他极有可能具有“孔雀型人格”。而事实上,除了虚荣以外,这同样是个极其聪明的凶手。泼水节那天,人山人海的泼水广场,人人都沉浸在极度的欢乐中,根本没人会留意到有一个人正悄悄地将一个巨大的纸盒放在了广场边缘处的垃圾筒旁。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刘歪嘴知道,他碰上厉害的对手了。死者的身份很快查明。他可不是一个黎民百姓。他叫刀世华,是“赌王”刀树森的独子。西双版纳没有人不知道刀树森。从景洪市往南走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勐海县一个叫打洛的边境小镇。再往南走,就出了国境线,到了缅北,便进了小勐拉,是缅甸掸邦第四特区首府,人称“小澳门”。这里,是中国赌徒的天堂。各式各样的中国人都来这里赌。腰缠万贯的商人,光芒万丈的明星,一贫如洗的路人,臭名昭著的恶棍,都跑来赌。大家都不带钱来,而是到赌场签单,会有专门的马仔接待你,给你提供代表一定金额的筹码,你只管拿着筹码去赌便是了。若你赢了,马仔就会劝你再玩一把,下一把你可能就输了;若你赢了又输了,输了又赢了,那叫平单,意思是不输不赢身家为零;若你一路输下去,那你就掉单了。掉了单只有一条路,本人结账或是让家人打钱过来。若你拿不出钱来,眼前就有好几条死路让你选:比如把你卖到缅甸去挖矿,三千块一个人头,干不了几年你就累死了,或是把你关水牢,再或者是将你砍断脖子手脚,扔在荒野。刀树森在家排行老九,人称九哥。他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去的缅甸,在小勐拉捞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后,很快洗手不干。九哥是在缅甸建了三家赌场,又回西双版纳投资了酒店餐饮和教育事业,为当地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而他在缅甸的几个赌场因为“不玩千”“不杀猪”,信誉极好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越做越大。渐渐地,刀树森被称“赌王”。刀树森有三个老婆。大太太是他在缅甸认识的女马仔。刀树森身材伟岸,面容俊朗,性格温和冷静,是一个颇有气质的赌徒。女马仔心生爱意,对他格外照顾。有一回,他掉了单,欠下巨款,而他家中贫寒,根本无力偿还。刀树森望了望天,说,命该如此,我竟然只能活到这般年纪!在这关键时刻,女马仔拉了他一把,她做了担保,让他再赌一把!但她有个条件:这是最后一把!这最后一把不论生死输赢,他都要娶她!他答应了。赢了。翻盘了。他信守承诺,洗手不干。女马仔嫁给他,从此过上好日子。二太太是刀树森的青梅竹马,他去缅甸前曾向她承诺过,若是赢了钱,便回来娶她。认识三太太时,刀树森已经快六十岁了,三太太还不到二十。那时,她在曼听公园的演艺大厅唱歌,人甜歌美,人称“小邓丽君”。大太太给他生下一子,就是死去的刀世华,二太太给他添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取名刀小霜和刀小雾。三太太至今未有生养。人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刀树森的三个儿女中竟有两个是赌鬼!一个便是这刀世华,另一个则是小女儿刀小雾。这刀小雾和姐姐刀小霜虽然是孪生姐妹,但性格却千差万别。刀小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文雅娴静,一心照顾病中的老父,刀小雾却性格外向,六岁时便打得一手好麻将,长大后更是成天泡在赌场。同为赌鬼,刀世华和刀小雾又大不一样。刀世华是逢赌必输,而刀小雾却是把把都赢。刀树森曾经立过家规,刀家的人不能碰两样东西:一是赌博,二是毒品。赌博害人,刀树森清楚这一点。当年在缅甸,若不是他及时收手,如今的他,早已经是缅甸荒滩的一堆白骨。然而,有几个赌徒肯见好就收呢?赢了想再赢,输了不甘心,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命运的手下败将,所有的赌徒都是一样的。刀树森好言相劝,刀世华和刀小雾不买账。赌的基因已经长进骨头里。于是五年前,他便将这一双赌鬼儿女赶出了家门,并对外声称,他们在外面掉的单,他一概不负责。将小女儿赶出家门的第二年,她的生母二太太到大佛寺出家了。问她为什么,她说了一句:人生如戏,我要到戏外去。刀世华是小勐拉有名的赌鬼。他的死,和赌场的恩怨纷争有没有关系呢?据调查,刀世华最后一次出现,是泼水节前一天的中午,正是在缅甸一家赌场附近。输了钱的刀世华被几个马仔刁难,他跪倒在地,涕泪齐流求放过。后来,再没有人见过他。法医送来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案发前一晚的深夜,也即傣历的空日当晚,死前曾大量饮酒,血液中含有高浓度的酒精成分,而其真正的致死原因,却是胃里的一种产自缅甸的蝰蛇剧毒。死者死后,凶手将一根顶端尖细,后托扁平的桃木钉深深钉入死者心脏。而后,使用电锯类凶器将切除死者四肢,再用尖刀挖下眼睛割下鼻子耳朵,做成人彘状。凶手还往死者口中塞入大量鸟类粪便。刘歪嘴正仔细研究着尸检报告,有人敲门。林若秋起身开门。来人声称是刀树森的司机,请刘歪嘴去刀家一趟,关于刀世华的案子,刀老先生有事相商。巧了,刘歪嘴正打算拜访刀树森,他示意林若秋拿上尸检报告,同他一起去刀家。十五分钟后,刘林二人来到一座傣式别墅前。层叠式屋檐,用色多是金色和红色,华丽庄重。年近古稀的刀树森已在门口相迎,他身体很不好,要坐轮椅,推轮椅的是他的大女儿刀小霜。刀小霜是个绝色的傣族妹子。她身穿一身蓝绿色的筒裙,头梳发髻,腰肢纤细,走起路来格外好看。林若秋感觉她好像不是人,而是一只漂亮的孔雀。刀树森在一楼会客厅接待了刘歪嘴。女佣端上茶水,一一倒茶。不一会儿,大太太,也就是刀世华的生母,从房间走出来了。她显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两只眼睛还是肿着的。刀树森:刘警官,我想问下我儿子是怎么死的。刘歪嘴将尸检报告的内容讲述与他,刚讲到一半,大太太嚎啕大哭起来,林若秋从来没见过这么伤心欲绝的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哭死过去了。刀树森示意女佣将大太太扶上楼,这哭声便从客厅转移到了楼上。刀树森:桃木钉?这像是癞三的做派。癞三是谁?这么说吧,整个缅甸的赌场,刀树森占了百分之七十,癞三就是那剩余百分之三十的主人。他和刀树森之间,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刀树森曾明确告诉自己赌场里的人,坚决不让刀世华进入。刀世华便天天往癞三的赌场跑。刀树森给癞三带过话,请他不让刀世华进赌场,癞三不买账,他说,我不让他进,还有其他的小赌坊让他进。缅甸的赌场不让他进,澳门的赌场让他进。那么,我为什么不让他进呢?癞三是马仔出身,后创立桃木党,他的事业是在缅甸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江湖传言,癞三对付那些掉单的赌徒就会砍掉其四肢,再在心脏上钉上一根桃木钉。刘歪嘴:感谢刀老先生提供的线索,我这就传癞三回警局问话。刀树森:不用找了,我把他叫来了。一辆红色的敞篷车停在刀家门口。癞三到了。他四十多岁,身材中等,梳背头,肤色黝黑,一身白衣白裤,抽着一种呛人的印度雪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二郎腿高高翘起,颇有几分傲慢。刀树森:癞三,世华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癞三弹了弹烟灰:九哥,你今天找我来,我自然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敢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世华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刀树森:但是他被人砍断四肢,胸口还钉了一根桃木钉,这可不就是你们桃木党的做派?癞三:呷!这都是传说!谁又见过呢?谁见过我们桃木党这样杀过人呢?嗯?凶手这么做,显然是想栽赃嫁祸给我!再说,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贵公子活着的人,别说我不可能杀他,就算我知道有人要杀他,我也一定会救他!刀树森:癞三你何时做起了慈善了!癞三冷笑一声:九哥,这么多年,你我心知肚明。生意场上,我们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世华在我的场子里输掉你多少身家,你是知道的。你表面说不管他,但他每次掉了单,都是你偷偷让人给填上的!世华活一天,他就会赌一天,也会输一天,总有一天,他会把你所有的财产都输给我!请问,我为什么要杀他呢?我巴不得他活着!话说到这,癞三的雪茄也成了根烟屁股。癞三:九哥!世华的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你尽管查我,我的手下你也随便查,但我奉劝你不要浪费时间!他丢掉烟头,起身要走。管家拦住他。刀树森摆摆手:让他走,不是他做的。显然如此。癞三走了,三太太回来了。刀树森:你这些天去哪了?天天往外跑。三太太:哦,我跳舞去了。林若秋留心看了看这位年轻的三太太,果然是当年曼听公园的“小邓丽君”,气质很好。可她回到家有好几分钟了,却始终不肯摘下墨镜。刘歪嘴和林若秋走出刀家不远,女佣便追了出来,原来,林若秋的遮阳伞忘在了刀家。林若秋接过伞,女佣却还不肯走,她似乎有话要说。林若秋: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女佣:我们做佣人的,其实不该管那么多,但是大少爷死得太惨,我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林若秋:那就说出来。女佣:我们家少爷在没有被赶出家门之前,同三太太·····他们俩······有关系······刘歪嘴:有什么关系?女佣:就是·····男女关系······对了,少爷遇害当晚,三太太不在家。凌晨四五点才回来。原来,刀世华和三太太便是《雷雨》中的周萍和繁漪。会不会是三太太有了新欢,不愿再和刀世华苟且下去,而刀世华又苦苦纠缠,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如此,她一定有同党。为了不打草惊蛇,刘歪嘴决定先跟踪看看。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人的反侦察意识太强了,才第一天刘歪嘴就把人跟丢了。接下来的好几天,三太太又闭门不出。林若秋提出,许是三太太那日在刀家对刘歪嘴印象深刻,不如换她来跟试试。果然,林若秋跟得比较顺利。夜幕降临,跟到一条巷子口,三太太拉低帽檐往里走,林若秋尾随其后。进了胡同,却不见三太太,再往前走,发现是条死胡同。她环顾四周,太黑了,心生惧意,转身要走。这时,三太太鬼一样地出现了。三太太: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林若秋:你为什么要躲?三太太:谁派你来的?林若秋:我来了解刀世华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们曾经相爱过。而他死的那天晚上,你彻夜未归,你去哪了?三太太:原来是问这个。你跟我走,我告诉你我那天晚上去了哪。三太太将林若秋带到一个小区,进了一个楼栋,来到一间房前,敲了敲门,她敲门的方式很奇怪,先敲三下,再敲两下,又敲一下,像是一个暗号。很快,房门开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微笑着迎接她,原来,三太太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庭,那个男人是她从小的青梅竹马,他们偷偷过上了日子,又生下了儿子。三太太说,她之所以这样小心谨慎,是怕刀树森发现这个秘密,将她赶出家门。她熬到现在,就是想等老头子死了,分些家产,再带着男人和孩子远走高飞。至于她和刀世华,早就没有联系了。林若秋转身要走,三太太说:林小姐,都是女人,我其实也不容易,请你为我保守秘密。林若秋点了点头。刀世华的案子还一筹莫展,刀家的大太太就伤心死了。她的尸体是在清晨被发现的。她吊死在门前的一棵树上,舌头伸得老长,两眼翻白,一点黑眼珠都不见,手中死死攥着一张遗书,遗书中写:刀树森,若不是你将世华赶出家门,令他无家可归,他又怎会惨遭毒手。我恨你,我在地下等你,快快来见我和世华。妻绝笔。警方勘察了现场,并未发现异样。法医的报告确认:大太太确实死于自杀。刀树森伤心欲绝。年轻的时候,她和他是在赌场相识,又怎会不知道赌博害人?又为何不懂他对世华的良苦用心?刀树森老泪纵横,心中暗想: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就来了。刀树森的三个太太向来不和。大太太死了,二太太在大佛寺念经,并未回来奔丧,三太太装模作样地哭几句,心里想的却是她刚进刀家门时大太太对她的处处刁难,一边哭一边想,死得好!报应!小女儿刀小雾还在缅甸豪赌,不愿意回来。刀树森这才看清楚,这个家族要没落啦!他也盼着自己赶快死去。然而,每次看见大女儿刀小霜,刀树森便又不想死了,老天爷待他不算太薄,多么好的女儿呀。大太太的葬礼办完,刀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生活。这日,女佣起得早,发现大小姐还没有醒。她心中有些奇怪,大小姐一向早睡早起,这个时候,大小姐应该起了床,正叫醒老爷,再伺候他梳洗,稍后吃过早饭,便会推着他去花园里散步。女佣猜想,大小姐今天一定是睡了懒觉,她平日格外辛苦,是该让她多睡会儿。于是她便出门买菜去了。等她买完菜回到家,却见大小姐的卧室门依然紧闭,家中也不见她的人影。她心生狐疑,敲敲门,没有人应,叫大小姐的名字,也没有人答。她觉得不对劲,叫来管家。管家将门踹开,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直冒冷汗:刀小霜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七孔流血,嘴巴大张,披头散发,双手僵硬伸向空中,手握成爪,似乎拼命抓着什么。她已经死了。女佣吓得大叫起来。刀树森听见女佣的叫声,从床上爬起,划着轮椅过来,看见大女儿惨烈的死状,昏迷过去。手忙脚乱的刀家人一面报警,医院。刘歪嘴很快赶到现场。女佣向他讲述,管家将门踹开时,大小姐的门是从屋内反锁的,两扇窗户也从里面关上,钥匙则在抽屉里。床边的圆桌上放有一个杯子,其中残余少许喝剩的牛奶。枕头边放有一张遗书:今生不能在一起,来世再见。小霜绝笔。法医证实:刀小霜的死亡时间在前半夜,死因是喝下含有剧烈蛇毒的牛奶,毒发身亡。她恐怖的死状正是蛇毒发作的表现。法医提醒刘歪嘴,刀小霜所中蛇毒与刀世华胃里的蛇毒是一样的,来自一种缅甸的蝰蛇,十分罕见。这种蛇毒进入人体后,会首先破坏声带组织,造成失声,无法呼救,而仅仅数十秒后,中毒者便会死亡。怪不得刀家没有一个人听到刀小霜的呼救声。法证的同事亦送来鉴定书:除了死者,女佣和管家之外,并没有提取到第三者的鞋印。牛奶杯上,乃至整个房间里,都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那刀小霜又为何留下那样一封遗书呢?原来,刀小霜医院看病,由此认识了一位医生。两个人互生好感,开始交往。几日前,刀小霜将医生带到家中见父亲,刀树森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夸女儿好眼光。正巧三太太回来了。她一进门,便阴阳怪气地说:哟,一个小医生,怎么配得上我家大小姐?你怕不是真爱小霜吧,肯定是看上了我们家的钱!医生被说红了脸,不顾众人的挽留,起身走了。刀小霜一向为人谦和,却也忍不住向她这位年轻的小妈还了句嘴:谁为了钱谁知道!医生走后不久,便向刀小霜提出分手。刀小霜郁郁寡欢。还未等刘歪嘴找医生了解情况,医生竟自己赶来了刀家。他伤心欲绝,一边哭一边说:小霜啊,你怎么会死呢?我明明已经跟你和好了呀!我今天来,正是要向刀家提亲的呀!医生走后,在大佛寺的二太太和小女儿刀小雾也回来了。虽是亲生母亲,二太太竟没掉一滴泪,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诵经念佛,为死去的女儿超度。妹妹抱着姐姐痛哭失声:姐姐呀,父亲把我赶出家门,母亲丢下我不管,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呀!可你为什么要自杀呀!既然我们长得一样,就让我替你去死吧!众人散尽,林若秋在刀小霜的房间内发现了一个尚未缝制完成的丢包,那是傣族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信物。不用说,是送给医生的。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甜蜜蜜的情意啊!林若秋对刘歪嘴说: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自杀!刘歪嘴点点头。若是他杀,案发现场门窗反锁,这便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凶手是如何进入屋内的?又藏匿在何处?他又是如何将蝰蛇剧毒放进刀小霜的牛奶杯中呢?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密室杀人,所有的密室都是假象和骗人的手段,为的是让人相信没有人进入过现场。刘林二人做了个实验:林若秋在刀小霜的卧室内将门反锁,刘歪嘴在门外用钥匙轻而易举地便将门打开。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有钥匙,如此,他便能进入死者房间行凶,再用钥匙从外部将门反锁后离开。另外两个问题出现了:第一,谁会有刀小霜房间的钥匙呢?据女佣反映,只有刀小霜自己;第二,凶手是如何进入刀家大门的呢?因为大门一旦反锁,外面的人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的,有钥匙也不行。而女佣说,她每日睡前,都会检查大门是否反锁,绝不会忘。刘歪嘴找来女佣:大小姐遇害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女佣:那天我有点感冒,头晕乎乎,也就睡得早了些,并未听见什么动静。刘歪嘴:你再好好想想。女佣:我好像听见两声猫叫。刘歪嘴:猫叫?女佣:对,是猫叫!但是不该有猫啊!我们老爷非常讨厌猫,他以前在缅甸的时候,只要看见猫肯定输钱,他说猫晦气!再加上他以前被猫抓伤过,所以这房子周围长年会撒一种产自印度的驱猫粉。怎么会有猫呢?为什么会有猫叫呢?为什么刀小霜和刀世华中了同样蛇毒而死呢?凶手难道是同一个人?他又为何要杀害刀氏兄妹呢?几天过去,刘歪嘴找不出这桩密室杀人的任何破绽。刘歪嘴知道,这个凶手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昏迷多日的刀树森醒了过来。他找来刘歪嘴,急急向他询问大女儿的案子。听完刘歪嘴的描述,刀树森吃了一惊。刀树森:什么?小霜是上半夜死的?这不可能!我这个人,作息时间跟钟表一样规律,而且我有糖尿病,每天凌晨三点钟都会渴醒,非常准时!一般来说,我的房门通常是不关的。小霜每天凌晨三点左右会准时起床,为我倒上一杯温水。我记得那天凌晨,我像往常一样渴醒,小霜走了进来,将一杯温水放到我床头,然后才离开!刘歪嘴:刀老先生,你确定吗?刀树森:我确定,是小霜!刘歪嘴立马致电法医部门,希望他们为刀小霜重新验尸,重写一份验尸报告。报告很快出来:刀小霜确实死于上半夜。难道,为刀树森倒水的是刀小霜的鬼魂吗?刘歪嘴彻夜未眠。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天麻麻亮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呼:不可能!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对林若秋说,走,去刀家!到了刀家,刘歪嘴让刀老先生将家中所有成员召回,就说有要事相商。刀老先生点点头,对管家说,给二太太二小姐和三太太打电话,让她们赶紧回来。刘歪嘴:不,刀老,你自己打。刀先生不明白刘歪嘴的用意,但他决定照做。很快,二太太,三太太,刀小雾,一个女佣,一个管家,一个司机,便都到齐了。凶手也到了。刘歪嘴用眼神提醒林若秋,让她偷偷打开录音笔。刘歪嘴: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对姐妹,她们同卵双生,相貌相同,极难辨别,但性格却截然不同。姐姐文静,妹妹开朗。姐姐听话,妹妹叛逆。很不幸,妹妹染上赌博的恶习,父亲将她赶出家门,并且告诉她,不戒赌就永远不要回来!妹妹非常难过。这个世界上她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人人都称父亲是赌王,而她也是逢赌必赢,明明是虎父无犬女,为何父亲竟不以她为荣反以为耻?然而,父亲虽将妹妹赶出家门,却暗自叮嘱姐姐多关心她。姐姐也很爱妹妹,她甚至会违背父亲的意愿,在夜晚偷偷地将妹妹放进家里。她们之间有个暗号,妹妹站在窗下学两声猫叫,姐姐便知道是妹妹来了。她们像小时候一样,促膝长谈共枕而眠。妹妹以为父亲只是一时之气,很快就会让她回家。事实却并非这样。五年过去了,父亲依然禁止她回家,和姐姐朝夕相伴,越来越宠爱姐姐了,似乎忘了她这个小女儿的存在。妹妹深知,她这辈子都戒不掉赌,下辈子投胎也还是个赌鬼。有这个优秀的姐作为参照物,她就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父亲的爱。妹妹的心失了衡。她心想,只要杀死了姐姐,父亲便只剩下我一个孩子了,他就不得不爱我了。这天深夜,妹妹还像往常一样,来到窗下,学了两声猫叫,姐姐见妹妹来了,欣喜不已,便悄悄起身给妹妹开门,妹妹进屋,便反手将大门反锁,如此,次日一早,女佣便不会发现有人进来过。姐妹俩好久不见,相谈甚欢。妹妹觉得时机到了,便借口替姐姐冲牛奶,将蛇毒放入杯中,毒死了姐姐。姐姐曾告诉过妹妹。父亲每晚都会在凌晨三点准时醒来,而她一定会准备一杯温水端给他。担心事情败露,妹妹便在凌晨三点的时侯,像姐姐活着时那样,为父亲倒了一杯水。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容貌是复制的,半睡半醒的父亲也并没有仔细来辨,只将妹妹当成了姐姐。安抚了父亲之后,妹妹又想起姐姐同她讲起和医生之间的不愉快,便仿照姐姐的口气写了封遗书。两姐妹的字写得一模一样!写完遗书,妹妹还搂着死状恐怖的姐姐小睡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女佣的脚步声和出去买菜的关门声。她拿出早年和姐姐同住时配过的一把钥匙,将房门反锁,随后出门。而这时,女佣已经将大门的反锁从里面打开。如此,便没有人知道妹妹曾回来过,又离开过。刘歪嘴:我的故事讲完了。刀小雾,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刀小雾脸色惨白。她换上了凶狠的眼神,像换了过人。刘歪嘴:刀小雾,我说的对吗?至于你是如何杀死你哥哥的,你自己来说吧。刀小雾很快冷静下来:你的故事讲得很好,但你有什么证据呢?刘歪嘴:你很聪明。你和你姐姐是同卵双生,不仅相貌相同,连指纹和DNA也都完全一样。所以牛奶杯上的,并不只有你姐姐的指纹,还有你的。为了作案,你特意买了跟姐姐一样的鞋子来穿,脚印当然也是一样的。证据很难找,但不是没有。我们的同事在你姐姐的枕头上发现了一根头发,奇怪的是,DNA化验虽然证实是你姐姐的,但颜色却不同。你姐姐的头发是黑色的,那根头发却是栗色的!你比你姐姐更时髦,你就染着栗色的头发!凶手就是你!刘歪嘴和刀小雾死死盯着对方,火花四溅。这是一场较量。而事实上,现场根本没有那根栗色头发!刀小雾做的很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刘歪嘴撒了个谎,想以此撬开凶手严丝合缝的心理防线,让她亲口认罪。他又何尝不是在赌?而刀小雾知道,她输了!刘歪嘴将她这个杀人凶手刻画地栩栩如生。他好像去自己的心里走了一遭,又仿佛,她在作案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是一只看不见的眼睛。这一刻,就像在赌场里,对方亮了底牌,她完了。一个优秀的赌徒,此刻应该愿赌服输,输得优雅。刀小雾跪在刀树森面前:父亲,我这样做,是因为嫉妒姐姐,是因为我想得到你的爱。哥哥也是我杀的。我杀了他是因为他不配做您的儿子,他输钱不说,还被癞三的手下侮辱,他就是一团渣滓,死不足惜。原来,那天输了钱的刀世华被癞三的马仔羞辱,他们逼他吃屎,他竟也吃!这一幕,被刀小雾看见了。她气得浑身颤抖,满脸是泪,起了杀心。于是,她先将哥哥骗到自己的车上喝酒,再将烂醉的他带回住所,灌下蛇毒,做成人彘,再钉上一根桃木钉,好嫁祸给癞三。泼水节那天,她扮成一个红头发花脸的小丑,将成了人彘的哥哥装进纸盒,扔在了泼水广场。她要让全天下人都看看:刀树森的败类儿子死了!刀小雾就是刘歪嘴一直在寻找的“孔雀型”人格的凶手。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父亲的关爱。西双版纳的雨总是说来就来。一时间,窗外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将刀树森额头上稀疏的灰白头发吹得格外荒凉。很快便大雨瓢泼。刀小雾是在大雨中被带走的。上警车前,她问刀树森:父亲,你到底爱不爱我?如今,你只剩我一个孩子了,你可以爱我了吗?刀树森说:我一直都爱你。孩子,既然你是个天生的赌徒,那就要记着,愿赌服输。小女儿杀了大女儿,二太太还是没有掉一滴泪。她只跟刀小雾说了一句:人生如戏,你何必太入戏。刀小雾用赌博赢来的钱在湄公河边买下一块地,修了一棟房子。警方前往进行搜查。打开门后,所有人都惊呆了:房中栽植密集的高大的植物,恍若置身热带雨林。刘歪嘴料事如神!这个刀小雾,不仅是“孔雀型人格”,而且她还很喜爱孔雀,在房内饲养了大量的孔雀!让民警吓出一身冷汗的,是脚下密集的爬行的蝰蛇。真不知道这别墅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为了安全,警方停止搜查,请来专门的捉蛇人,将房间里的蛇捉了个干净。听说有几麻袋。搜查行动开始了。在住所内,警方搜出了电锯,水果刀,麻绳等作案凶器,还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一些人体残肢,证实属于刀世华,而刀世华口中塞入的鸟类粪便则被证实是孔雀的粪便。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刀小雾被抓后不久,刀树森又派司机来请刘歪嘴。刘歪嘴到了刀家,发现刀树森老得不能再老了。刀树森:刘警官,我很后悔啊,早知道人是小雾杀的,你那天让我打电话叫她回来,我就叫她跑了!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跑回娘胎里,最安全!儿女们都死了,我也要死了。我想立个遗嘱,请你来做个鉴证。刘歪嘴点点头。刀树森:我在西双版纳所有的财产进行拍卖,捐给慈善机构。我在缅甸的所有赌场,全部推倒,建成学校。这栋别墅,留给我最后一任太太,她跟了我很多年,不容易。我说清楚了没有?有效吗?刘歪嘴:清楚。有效。三太太哭得梨花带雨。刀树森:你不用哭,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你把这栋别墅卖了,去过好日子吧。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小雾被枪毙之前,你要每个星期去看她一回,给她送些榴莲去,她喜欢吃榴莲。听到这,三太太哭得更厉害了。刀树森:你给我唱一首邓丽君的《无言的结局》,我喜欢听。三太太开口唱:“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我曾经说过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脸上不会有泪滴·······”歌声中,刀树森的眼睛越来越浑浊,那点光越来越暗。整个人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渐渐地瘪下去。他永远地睡着了。人生这场漫长的赌局终于结束了。他大概是输了吧,但还不算狼狈。案子侦破后,刘歪嘴带着林若秋在西双版纳玩了好几天。白天太热,他们便睡上一整天,晚上去吃傣味烧烤,吃完便去湄公河边逛夜市,人群拥挤。她说她想吃雪糕,他便穿到街对面去买。买到雪糕后,刘歪嘴发现,林若秋不见了!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她的踪影!他举着雪糕喊她的名字,沿着街市来来回回地找,都没有。他只好回到失散的地点,急得要哭出来,雪糕也化了大半,粘了一手。这时,她从身后拍了拍他:喂!怎么买个雪糕买这么久啊?刘歪嘴:你去哪里了?林若求:我在看裙子啊,这些裙子好漂亮啊!刘歪嘴一把抱住她,说,在就好,在就好。林若秋发现,化了的雪糕其实特别好吃,两个人手拉手在大桥上漫步。刘歪嘴跟她分享了一个秘密。他在西双版纳做缉毒警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作家,她很浪漫很漂亮,跟他遇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们相爱了。那个时候的刘歪嘴是个卧底。组织是有规定的,卧底不能谈恋爱。年轻的他不管不顾,和女作家照样爱得如痴如狂。刚才在夜市里发生的那一幕,刘歪嘴再熟悉不过。一个夏日的晚上,他和女作家在河边逛夜市。女作家看上一种玩具,他便打算买来送给她。他蹲下来挑选付钱,起身,一转头,女作家不见了。这时,他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两个字:快跑!他顾不上那么多,开始跑,头也不回地跑,直跑到跑不动为止,也就是那天,他的卧底身份识破了。女作家从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他猜想,她也许被毒贩抓住了,又或许她是毒贩安排在他身边的卧底,而最后他收到的“快跑”两个字,其实是她发的。她背叛了他,又救了他。他尝试过寻找她,找不到。今年,他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他觉得很像她写的,然而署名却是苏梅。而她叫苏菲。但他总觉得她还活着。林若秋:如果她有一天回来找你,你会怎么做?刘歪嘴:我会拉上你一起,先听听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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